第十篇 洋娃娃-5

  「嘖！数量太多了。」墨泽又踹开一隻飞过来的熊布偶。
  徐清萤给跳来得殭尸布偶贴上符纸，布偶停在原地「这样不行。」
  「能不能一把火烧掉啊？」墨泽把徐清萤揽到身边替她一拳揍飞从背后袭来的布偶。
  徐清萤抬头看他否决「不行，这里全部都是易燃物，你想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吗？」
  「呵呵。」很突然的墨泽笑了出来。
  徐清萤正在思考怎么突破，却听到墨泽的笑声「你怎么了？」
  墨泽低头与她四目相对「我觉得死一起也不错。」
  「你再乱。」说什么。徐清萤后面的话说不出口，她从墨泽的黑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。
  脸颊一红急忙移开视线，手覆在胸口，清楚感受到快速的跳动「搞什么，我的心脏你争气点！」
  「清萤，我希望你是在想办法不是在发呆，我快撑不住了。」
  听到墨泽的话，徐清萤才回过神，不知不觉她贴在墨泽的胸口上被他牢牢护在怀里，自己丝毫未伤，他身上的衣服却有割破的痕跡，手臂上增加伤口。
  徐清萤压住心底的一阵异样，深吸一口气，拿出召唤符「强行开路吧。」
  「赫琳，大洪水。」符纸闪出蓝光，赫琳出现在空中抬手一挥，涌出大量洪水衝向两侧。
  两人快速奔向店里的那扇木门，推开。
  墨泽将门关上，警戒的望向四周。
  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一片漆黑。
  一阵冷风吹来，徐清萤下意识的抓住墨泽的衣襬。
  墨泽手指轻弹，蓝色的火焰漂浮在他们周围「走吗？」
  「嗯。」徐清萤点头，正要松手时，墨泽牵住她的手。
  「这里不知道有什么，别走散了。」墨泽大握紧的力道。
  徐清萤看向两人牵起的手，微愣轻声的回答「嗯。」
  鬼火飘在前方替他们照亮，墨泽走在前面，徐清萤走在后面，两人之间手相牵连。
  女人用水晶球看着这一幕，红唇勾起，摸摸怀里洋娃娃的头「我的宝贝，你有新玩具了。」
  洋娃娃露出诡异的笑容，嘴角拉到眼底。
  -
  墨泽突然停下步伐，徐清萤差点撞上他的背部。
  「怎么了？」徐清萤刚问完便感觉到一股异样。
  那种从头到脚毛骨悚然的感觉。
  「来了。」墨泽握紧徐清萤的手。
  灯光突然亮起，刺眼的光芒弄得两人一时睁不开双眼，从左边传来一阵烈风。
  徐清萤全身的毛细孔都在告诉她很危险，抽出两人紧牵的手推开墨泽，自己向后倒去。
  烈风从两人之间吹过。
  眼睛适应亮光后朝右侧看去，那里出现像是爪子般的裂痕。
  有灯光照耀，两人才看清楚他们所在的地方。
  粉色的壁纸、磁砖、公主风格的床、白色的衣柜、眾多的玩偶、精巧的桌椅……显然是一间很有少女心的房间。
  「姐姐、姐姐，有客人。」女孩僵硬的嗓音从左侧传来。
  「妹妹、妹妹，那是入侵者。」同样声调的女声从同一方向传来。
  墨泽挡在徐清萤前方，在他们面前出现两个同女孩大小的洋娃娃，金发碧眼穿着可爱蕾丝裙，两人充满棉花的手互相牵着，空着的手一个拿着大刀，一个手装着铁爪。
  妹妹歪头看向姐姐「姐姐、姐姐，主人说男的要留下。」
  姐姐以同样的姿势看向妹妹「妹妹、妹妹，主人说女的可以杀掉。」
  两人同时转头望向徐清萤跟墨泽「啦——啦——啦——。」诡异的音调从洋娃娃那里传来。
  墨泽抬手在他们前方画出一个圆，挡住姐姐大刀。
  妹妹速度极快转向右方装着铁爪得手朝徐清萤挥下。
  徐清萤慌忙用符指撑起一个保护罩，被妹妹一掌拍碎，眼看那利爪就要撕碎徐清萤，千钧一发之际，墨泽反应极快拉着徐清萤向后退一步。
  洋娃娃的速度很快，姐姐单手握着长刀来到两人背后，朝着他们之间一刀划下。
  墨泽跟徐清萤被迫分开，姐姐对付墨泽，妹妹对徐清萤。
  徐清萤身手实在不怎么行，很狼狈的躲避妹妹的攻击，根本来不及拿符纸。
  唰-斗篷被铁爪划破，幸运的是没伤到徐清萤半分。
  墨泽一直关注徐清萤的情况，眉头深锁看向姐姐眼底透漏出杀意，深红渐渐染上瞳孔「找死吗？」
  姐姐挥舞大刀的动作明显一顿，它的瞳孔也变成深红色，口中传来与刚刚不同属于成年女人的嗓音「好久不见了，血……不对，现在是叫墨泽吧。」
  「米赛尔，不要耍这种小手段。」墨泽伸手，对准洋娃娃的脖颈虚空一握。
  洋娃娃像是被抓住脖子一样提起「哎呀呀，你怎么能这么粗暴。」女人的声音带着笑意。
  洋娃娃的头转了180度，面向徐清萤的方向「在这里跟我玩好吗？你的女朋友，可能快坚持不住了。」
  墨泽听闻着急朝徐清萤那里看去。
  妹妹灵活挥舞铁抓，打得徐清萤只能狼狈窜逃，速度快的没法拿出符纸，连打印都是个困难。
  本来被墨泽保护很好的徐清萤现在衣服染上鲜血，手臂被铁爪抓伤的伤口鲜血直流。
  墨泽的双眸触及到那一抹红，瞳孔微震，怒火涌出，身体里被他封印的力量开始躁动。
  闪过妹妹对腹部的攻击，徐清萤单膝跪地右手撑着地板微微喘气，红色的鲜血滴落于地。
  感觉到一旁传来强大的黑暗流动，徐清萤虽然在意，但现在无心分神。
  妹妹一抓挥来，徐清萤向后躲过，她刚刚在的位置地板上出现三道裂痕。
  「姐姐、姐姐，她一直跑来跑去好烦呀。」妹妹再一次挥下利爪，徐清萤在地上翻滚勉强躲过攻击。
  徐清萤恰好进到墨泽的视线，墨泽看着她，视线往下移动，一愣，深红的双眸变回黑色，嘴角微微扬起。
  米赛尔不明白墨泽为什么忽然稳定情绪，这跟她想的不一样。
  她想要看到的是墨泽在见到自己心爱之人濒临死亡时痛苦、无措的表情。
  米赛尔控制洋娃娃朝徐清萤的方向看去，她狼狈的闪躲妹妹的攻击，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条血痕。
  血痕？米赛尔朝其他位置看去，接着收回娃娃的控制权。
  红眸看着水晶球，兴奋的勾起唇角，起身离开位置，洋娃娃被留在位置上，米赛尔轻碰洋娃娃的头「我的宝贝，接下来交给你了。」
  米赛尔手指一弹，消失在黑暗中。
  回到身体的姐姐发现动弹不得，挣扎的晃动双腿，抬手举起大刀就要砍下。
  墨泽伸出的手一把握紧拳头。
  姐姐头与身分离，倒在地上。
  「我、我怎么这样？妹妹、妹妹呢？」姐姐转动眼珠在找寻妹妹的位置。
  徐清萤手指画过地面连结最后一笔画「完成了。」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有点苍白，抬头看向妹妹。
  妹妹迈开短腿，衝向徐清萤的位置，一脚踏入圆圈内。
  徐清萤眸光一闪，丹唇轻啟「燃烧吧。」
  炙热的火焰轰的升起，洋娃娃被猛烈的火吞噬。
  「啊——。」惨烈高分贝的尖叫声衝破耳膜。
  徐清萤捂住伤口靠在墙壁有些筋疲力尽。
  「姐姐、姐姐！」妹妹在火中痛苦的哭喊。
  墨泽把姐姐的头、身也丢入火焰中。
  姐妹俩一同化为灰烬。
  墨泽扶起徐清萤看着她满身的伤口很是心疼，抿了抿唇「对不起。」
  「干嘛道歉？」徐清萤拿出手帕轻擦拭伤口。
  徐清萤皱起眉头，动作一顿，抬起手臂用手帕粗暴的快速擦掉鲜血。
  「喂！你小心……」墨泽睁大双眼。
  本来应该佈满伤口的手臂此时皮肤完好如初依旧白皙红润。
  「怎么会这样？」徐清萤又掀起衣服，衣服虽然有爪子撕开的痕跡，腹部上毫无伤口。
  口袋传来震动，一张召唤符从她口袋飘出。
  这是麒麟的召唤符，麒麟被她留在江家宅邸照顾徐清岁「麒麟，怎么了？」
  「清萤，徐二少身上突然出现好多伤口，是不是诅咒恶化了？」
  听到徐清岁身上多出伤口，徐清萤面色焦急「怎么受伤了？！伤哪了？严不严重？」
  墨泽按住她的肩膀「忍静点，没事的。」
  麒麟快速扫过徐清岁全身「手臂、腹部都有伤痕，看起像是爪痕。」
  「爪痕？」徐清萤看向自己的手臂还有腹部。
  不会吧……不可能啊，怎么会……。
  徐清萤深吸一口气「麒麟，学姐在吗？」
  「在，她在帮忙包扎。」
  许唯纯跪坐在徐清岁旁边，手掌沾满他的鲜血。
  「你请学姐看看二哥身上……有没有转移阵。」徐清萤垂下的手慢慢握紧拳头，轻微颤抖。
  转移阵，能将自己指定的人身上的所有负面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，等同于那个人的替身。
  麒麟将话转达给许唯纯，许唯纯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开始检查徐清岁的口袋、手臂之类不会侵犯到的地方。
  视线看到徐清岁的手腕，慌忙抬起他的手仔细端详「有！在右手腕的地方！」
  「在右手腕的地方。」麒麟转达。
  右手腕？不可能啊，我明明画的是保护……。
  想清楚的徐清萤无力的低下头「傻子二哥。」
  难怪二哥在被诅咒缠上时咒文没有发作，原来、原来他擅自更改，还用转移阵，他是嫌自己命不够长吗！
  墨泽自然也知道转移阵是什么，轻柔的拍拍她的头，靠向她「等他醒来，好好揍他一拳吧。」
  「嗯！现在先处理诅咒吧。」徐清萤抬起头，对他露出浅笑。
  墨泽一握上门把，他们脚下的地板忽的打开，两人向下坠落。
  徐清萤拿出符纸，符纸发出绿色的光芒，一道风捲起两人。
  藉由风的帮助，轻盈安稳落地。
  四周围一片漆黑，唯有面前有一盏微弱的光芒。
  「在那里吗？」墨泽看向徐清萤，徐清萤朝他点头，两人谨慎向前方走去。
  还未靠近徐清萤便感受到扑天倒海的黑暗气息袭来。
  徐清萤嚥了口口水「诅咒就在前面。」符纸出现在手中，保持最大的戒备。
  微弱的光芒是水晶球发出的亮光，洋娃娃坐在水晶球旁，与刚刚外面的姐妹俩不同，洋娃娃小巧精緻看起来是陶瓷製品。
  「肚子好饿呀。」空灵的女声在安静的环境响起，带点寒意。
  墨泽手臂一横挡住徐清萤，手指一弹蓝色的火焰包围桌面上的洋娃娃。
  洋娃娃抬起头，漂亮的红宝石瞳孔望着两人，兴奋的站起来「啊！食物来了！可以吃饭！」洋娃娃张开血盆大口「我要开动了！」
  徐清萤手中的符纸多张飞出塞满洋娃娃的嘴巴。
  洋娃娃一口咬下，牙齿咀嚼「呸！这个不好吃！不好吃！」
  墨泽跟徐清萤分开，两人隐藏在黑暗中。
  徐清萤拿出召唤符还未来得及召唤，洋娃娃忽的停在空中不动。
  「我忘记了，主人让我先把这个吃掉。」洋娃娃飞回水晶球旁边，拿起一张纸。
  纸上用红色顏料写了三个字「徐清萤」。
  漆黑的环境并不影响墨泽的视力，他清楚看到洋娃娃的动作「清萤！它要用诅咒！」
  糟糕！现在不管对她做什么都会反应到二哥身上。
  洋娃娃张口要吞下那张纸，一把箭射出刺穿那张纸条。
  纸条破了一个洞慢慢化为灰烬。
  「糟糕！主人交代的事没做到。」洋娃娃显然有些懊恼，接着看向箭射来的方向。
  徐清萤放下手中拿着弓，弓慢慢消失。
  「你害我没有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！我要把你吃掉！」洋娃娃快速飞向徐清萤的位置。
  一团蓝色火焰包围住洋娃娃，洋娃娃漂亮的裙子烧破一个洞「啊——我的裙子！主人送我的裙子！」
  「这傢伙好像比姐妹好对付啊。」墨泽操控火焰走到徐清萤身边。
  相比墨泽的轻松，徐清萤却是眉眼凝重「不太对。」
  它的实力跟气息差太多了。
  「可恶！可恶！你们两个大坏蛋！我要把你们吃掉！」洋娃娃张开大嘴，身体却没有动。
  墨泽忽然感受到背脊一凉，揽住徐清萤的腰向旁边一跃。
  他们两个刚刚站的位置，一抹黑影露出巨大的眼睛，张开大嘴。
  徐清萤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，毛骨悚然。
  包围他们的黑影露出许多眼睛、大嘴。
  「这不是被包围了吗。」墨泽的揽住徐清萤腰部的手臂收紧。
  要不把她打晕，然后用全部的力量？
  「嘿嘿！吃掉吧！通通吃掉吧！」洋娃娃兴高采烈的挥舞双手。
  黑影分裂成一条条袭向两人，墨泽操控火焰阻挡黑影的攻击。
  「把水晶球收起来好了。」洋娃娃把水晶球吞下，唯一的光源只有墨泽的火焰。
  黑影一直在两人身边绕，碍于火焰无法逼近。
  他们怕火？徐清萤看向墨泽「墨泽，火焰还可以变多一点吗？」
  墨泽露出为难的表情「我很想答应你，可是没办法，现在是极限。」当然如果力量解封就可以了。
  「徐清萤陷入沉思，垂下的左手碰触到口袋，察觉到里面有东西。
  「嗯？」她从口袋拿出一张符纸「这是……。」
  这不是她在火车上靠运气选到的召唤符吗。
  盯着符纸，火焰、火焰……火光、光……徐清萤恍然「原来如此。」
  「小傢伙，你可以配上用场了。」徐清萤微笑。
  符纸发出微光。
  「这次是什么？」墨泽非常好奇，她这次又会召唤出什么惊天人物。
  光芒淡去，一个人影都没有出现。
  墨泽低下头，映入眼帘的是一隻小兔子。
  洁白毛色的小兔子正在用前脚搔自己的耳朵。
  徐清萤蹲下身把兔子抱起来「小傢伙，让这里亮起来。」
  小兔子吱了声，耳朵轻动，刺眼的光芒照亮整个房间。
  「啊啊啊啊啊，眼睛张不开，好亮！好亮！」洋娃娃捂住自己的双眼。
  墨泽一手握住洋娃娃「抓到了。」在它的额头上贴上符纸。
  「为什么动不了！我要吃东西！我好饿啊！」洋娃娃身体动弹不得，只能大声哭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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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徐清萤顺着白兔子的毛发，墨泽抓着洋娃娃走在她旁边。
  「这兔子……。」墨泽戳了戳白兔子的脑袋。
  白兔子晃了下脑袋缩在徐清萤怀里。
  「很可爱吧？毛茸茸的手感超好。」徐清萤笑着又擼了把兔毛。
  墨泽发现徐清萤好像很喜欢毛茸茸又可爱的东西「很喜欢？」
  「是呀！本来就是因为看牠可爱才收为式神的，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，而且再过几年牠就能化人身了。」徐清萤拿起召唤符到唇边轻碰「辛苦了，小傢伙。」
  「不客气！」可爱俏皮的男声传入徐清萤的脑中。
  徐清萤步伐一顿，左顾右盼。
  「怎么了？」墨泽问。
  「你有听的什么吗？」徐清萤抬头看他。
  墨泽侧耳听了一会摇头「没有。」
  「这样吗。」我幻听？徐清萤茫然的搔了搔脸颊。